作者:魏立涛
白水莲看刘大力很识货的样子,就问:“大哥,这碗到底咋样?值不值钱?”
刘大力尽力克制住内心的狂喜,平和地回答道:“这碗确实很值钱,大概值20万左右吧—”
白水莲吃惊地张大了嘴,说不出话来。少待了片刻,问刘大力:“能值这么多钱?”
刘大力老实的回答:“肯定值这多钱!玉良兄弟救了我,再说我在你们家叨扰了这么多天,你们照顾得这么好,我是不会骗你们的。”
张玉良在一旁沉默了很长时间,这时也插进来说:“不卖,这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,给多少钱也不卖!”
白水莲听张玉良这么说,不干了,指着张玉良的鼻子说:“不卖?敢!20万块钱哪!这么多钱咱们在城里打工干一辈子也挣不来啊。”
张玉良看白水莲发了火,小声嘟囔着说:“我不能把老人留下的东西在我手里断送了。”
白水莲放低嗓门,柔声跟张玉良说:“你不是一直想在城里开家铺子,又苦于手头没那么多钱吗?现在咱们把这碗卖了,就有钱了。等咱把铺子开起来,挣了钱,将来咱们再花气力找一个这同样的东西,不就不会愧对先人了吗?”
张玉良说:“那不一样。”
白水莲劝张玉良:“咋不一样?再说先人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给别人打一辈子工,受一辈子穷吧!”
张玉良不言语了。
刘大力趁热打铁,跟白水莲、张玉良二人说:“这样吧,为了感谢你们对我的照顾,我给你们25万。”
白水莲捅了捅张玉良的胳膊,示意张玉良赶紧定下来。张玉良只好不情愿地对刘大力说:“那好吧,25万我们把碗给你。”
为保险起见,刘大力当着白水莲、张玉良的面,给每盏碗里加满了水。随着碗里水面的上升,白水的颜色由浅绿慢慢变成深绿,等碗里水满的时候,再看这碗水,变得和青竹一样碧绿剔透。白水莲、张玉良显然不知道,也没见过这个,站在一边儿都讶异地惊呆了。刘大力指着水说:“真正的越瓷就是这个样子的。”
刘大力给康立伟打电话,把碗的事详细说了一遍。康立伟也很兴奋,催促着刘大力赶紧回北京,要亲眼看一看着两件稀世宝贝。最后,他们商定先由刘大力垫钱把碗买下来,然后刘大力坐飞机回北京,把碗送回去。
张玉良找来了李占义,跟刘大力三个人到县城去取钱,银行里的人很吃惊,他们还没见过单个人一下子取这么多现钱的。25万现金,光数钱就花了整整2个小时。从银行出来,刘大力跟着张玉良、李占义在县城门市部买了木箱、泡沫填充物等包装材料,直到下午3点多才办完事回了庙坪镇张玉良的家。
货到了自己手里边儿,刘大力变得很小心。吃饭的时候,李占义说做成了这么大一笔买卖,应该着实庆贺一番。张玉良拿来了酒,刘大力坚决不喝,说自己胃不好,不能喝酒,就以茶代酒,跟张玉良、李占义喝了几杯。
吃完饭,刘大力跟张玉良亲自下手,小心地把碗用泡沫等包装材料一点儿一点儿包装起来,再用木箱盛起来钉好。两个人就像侍弄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那样,极其小心地弄好包装,又用手晃动木箱,确认瓷器不会出丁点儿纰漏,这才罢手。
弄完包装,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。白水莲给刘大力递过一杯热茶,说:“大哥,干了这么长时间的活,一定渴了吧。给,喝杯热茶润润喉。”刘大力侧过身子接住茶水,说:“谢谢!”转过身来把茶杯递给张玉良,说:“干了这么长时间活儿,兄弟你也喝口水歇了吧。”张玉良接过茶杯,说:“不累,不累。”就离开了包装箱。
刘大力把包装箱放到一个大皮箱里,上上密码锁,跟张玉良、李占义、白水莲说了一声,就拎着皮箱回自己的房间睡了。
第二天,刘大力匆忙忙洗漱完,吃了白水莲特意做的一口早饭,就拎着皮箱告别了满心欢喜的白水莲,与张玉良坐着李占义开的跨斗摩托车去了绍兴城。
到了绍兴,刘大力跟张玉良、李占义握手道别,拦了一辆出租车,直奔杭州机场。
一路上,刘大力难掩兴奋的心情,不时地摸摸身边的皮箱。自从不见了冒盱鑫,压在刘大力心底的白跑一趟,生意难做的阴霾算是给彻底吹跑了。这一趟不白来,这两件瓷器最少也得赚个15万块钱,总算没给老同学康立伟丢脸,回去后老同学肯定不能亏待了自己。刘大力越想越高兴,转脸看,车窗外南方的风景在眼不前风驰电掣般扑面而来。只见水田稻浪翻滚,河汊小船?G乃,好一派南国水乡风光。
杭州机场,刘大力取了康立伟订好的机票,在对江南这一片马到成功的感激心情下登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。
飞机呼啸着滑出跑道,机头一抬,冲上云霄,载着刘大力冲着北京方向飞去。刘大力不知道,此时的庙坪镇他曾经养过伤的张玉良家,六个人正围桌而坐,举杯庆贺,桌子上放着的正是刘大力的25万块钱现金,而围桌而坐的,赫然有老三、老五、李占义、张玉良、白水莲,最后一个我们更熟悉,那就是消失了的,许久不见的冒盱鑫。
编辑:魏立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