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魏立涛
冒盱鑫跟刘大力说:“山区跟平原不同,野兽比较多,而且经常下山来祸祸老百姓,老百姓养狗驱邪,跟狗的感情有时比跟人的感情好。今天,看来咱们是有的麻烦的了。”
刘大力脑袋都大了。刚出来办事,就碰上这样的事儿,真够倒霉的,祈求上苍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。
冒盱鑫下了车,刘大力只好也跟着下了车。
两个乡下人从车底下拖出黄狗,看了看黄狗确实死了,其中一个顾不得黄狗身上的污血,紧紧把黄狗搂在怀里,一脸悲痛欲绝的样子。另一个人一把薅住冒盱鑫的前襟,神情悲愤,用绍兴本地话跟冒盱鑫吼起来。
刘大力像个傻子一样站在一边,一点也听不懂他们的对话。只是从表情上,猜测这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。
一会儿,冒盱鑫用普通话嚷了出来:“乖乖,你这狗到底是黄狗还是金狗,竟要一万块钱!”
薅着冒盱鑫衣襟的老乡伸出另一支手,张开五指,前后翻了一翻,表示一万块钱没得商量。
冒盱鑫边挣扎边喊道:“我没那么多钱,你们看着办吧,要钱没有,要命倒有一条!”
听了冒盱鑫的叫嚷,抱着狗的老乡把黄狗放到地上,跳起来,冲到冒盱鑫跟前,冲冒盱鑫脸上就是一拳。冒盱鑫想躲,无奈有个人薅着衣襟,这一拳没有躲开,正打在鼻子上,鲜血一下子从鼻孔中冒了出来。冒盱鑫哎呀叫唤了一声,使劲一挣,嘶啦一下子,衣服前襟破裂,从老乡手里挣脱出来,回转身,拼了命地跑向夏利车。两个老乡在身后紧紧追赶。
刘大力见势不妙,也向夏利车跑去,怎奈落了几步,已经追不上冒盱鑫。
冒盱鑫上了车,也顾不得擦鼻血,发动车,一加速就开车跑了,把刘大力自己个儿撂在了庙坪镇两个发了疯似的老乡跟前。
两个老乡没有抓住冒盱鑫,把气儿撒在了刘大力身上。他们把刘大力撂倒在地上,冲着刘大力就是一阵拳打脚踢。甭看刘大力比两个老乡长得都人高马大,但因为在这庙坪镇人生地不熟,心里有点儿发毛,就没敢还手。刘大力双手紧紧抱住头,护住紧要部位,任凭老乡的拳脚相加。
老乡打累了,住了手,从刘大力手中夺过背包,在里边翻捡起来。
除了一千块钱现金和一本存折,背包里边只有一些牙刷、牙膏、毛巾类的日常用品。两个老乡手里攥着一千块钱,脸上很是失望。他们拿出存折,冲刘大力叽哩哇啦说了起来。
刘大力身上很痛,自己估摸着已经青紫淤斑了。两个老乡说的,听在刘大力耳朵里,是一头的雾水。刘大力根本就听不懂绍兴方言,只是躺在地上不解地看着两个老乡嘴唇上下歙合。
老乡只好用手给刘大力比划,大意是说让刘大力去取9000块钱,加上手里这1000块,共赔偿他们黄狗的死亡费10000块钱。
天下哪有值10000块钱的家狗,这分明就是敲诈勒索。刘大力坚决的拒绝给老乡这10000块钱。
迎接刘大力这一表态的,是又一阵儿狂风暴雨般的拳脚。
刘大力躺在地上,痛得嘴里长一声短一声直呻吟。
正在这紧要关头,从镇里的大街上飞快地冲出来两辆自行车。
冲在前边的是一个三十五、六岁的汉子,平头,一身迷彩服,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精干之气。紧随这个汉子身后的,是一位身穿警服的警察。
两人冲到刘大力他们这儿,前边的汉子喊了起来:“住手,不要欺负外乡人!”
两个老乡停住手,看着眼前的汉子和警察,态度软了下来。
汉子和警察跳下车,把刘大力从地上扶了起来。
汉子冲两个老乡说:“老三、老五,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。撞死一条黄狗,值得你们这么痛打这个外乡人吗?”刘大力这回听懂了,汉子说得是普通话。
年岁较大的老三跟汉子说了一句什么。
汉子说:“这不平事儿就得有人管!”
警察说:“玉良你说得对,有事说事,有理说理,打人就是不对!打坏了人他们得负责任。”
汉子回过身来问刘大力:“是你开车撞死了狗?”
刘大力忍住疼痛,回说:“不是,开车的跑了。”
汉子转过去问老三:“既然开车的跑了,干吗要打这外乡人?”
老三回了一句话。
汉子问刘大力:“他们让你赔多少钱?”
刘大力气愤地说“一万块钱!”
“一万块!”警察喊了起来。“这分明就是敲诈!”冲老三、老五:“你们不想活了,这么干就不怕吃官司坐牢吗?”
汉子很肯定地说:“老三、老五,把你们手里的钱和存折交出来!”从老三、老五手里夺过钱和存折,拿出三百块钱,其余的交给刘大力,说:“当着这位李占义警察的面,赔他们三百块就够了!”说罢,把三百块钱塞到老三手里。
老三、老五没了脾气,乖乖的拿了三百块,抱着黄狗,走了。
汉子问刘大力:“这儿没事了,你怎么着?”
刘大力说:“我得去找冒盱鑫。”想走,身子一软,蹲在了地上。
警察说:“看来,这个外乡人给打得不轻,得找个地方好好养养。”
汉子犹豫了一下,说:“这位先生,你要不介意的话,就先到我家养养伤,等好了再去找你的同伴儿。”
刘大力身上疼得不行,只好在汉子和警察的扶持下去了汉子家。
编辑:魏立涛